泛舟

從小舟推入秀姑巒溪的一刻起
就決定只能向海奔去
不得回頭
前有二十四處激流
漩渦 湍流 岩石 暗礁
都要強行通過
船頭要把直
槳要緊緊地握
翻船與否操之在
十雙共濟的手

眼前來到一處激流
波浪洶湧翻騰
狠狠飛潑上身
浪濤的怒吼沖入耳裡
驚壓夏日的蟬聲
小舟像一片無助的葉子
在急流中顛簸 旋轉
心在一陣陣緊縮與寬舒之間
衝過一處處激流

小舟沿著起伏的山巒行進
天像雨後的藍
雲如雪般的白
山是翡翠的綠
風似微語的輕
水像冰鎮過的涼
歌聲也很溫柔
然後緩緩自連綿的山崖繞出來
你看！長虹在望
太平洋在那頭

附記：1990（民國79年）七月中與竹科一公司的同仁
齊往花東秀姑巒溪泛舟歸來所記。近日從書堆中翻出，
其景又歷歷在目。